庆瑶不管怎么说,是吴皇相府千金,从小由宫里出来的礼仪嬷嬷教导出来的。
所以表面上,她还是一个标准淑女,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地在身上到处抓痒痒。
可是这种痒,真不是光忍一忍就能过去的。
庆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差不多把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才算是控制住自己,没有随意去抓那些痒处。
但下一刻,她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她真想把身上的衣裳全部扯掉,随便往地上一躺,然后可以肆意地用两只手的指甲在痒处大抓特抓。
“娘。”庆瑶快步疾走到甄氏身边,用蚊蝇般的声音说:“娘,我快要痒死了!我撑不住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她没有注意到甄氏的神色,也是极为古怪,板着脸,牙关紧咬,双手握拳,指甲都已经掐进了肉里。
庆瑶挽住甄氏的胳膊,这才发现甄氏全身都在颤抖。
“娘,你怎么了?”庆瑶嘴里说着话,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借以让衣裳摩擦着奇痒的后背。
甄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娘和你一样,全身也是痒得熬不住了。”
她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庆琳,目光里射出一阵寒意,象要将庆琳万箭穿心一般。
“一定是庆琳那臭蹄子做的手脚。”甄氏咬牙切齿地说。
庆瑶低低的声音说:“我想起来了。早上我们出兰馨院的时候,门框上吊着的一个香囊突然落了下来,好些粉末撒在了娘和我的身上。莫不是……”
身上象有无数带刺的毛毛虫在扎她,又象数不清的蚂蚁在咬她,庆瑶趁人不见,忍不住在胳膊上抓了几下。
她自己也没想到,下手这样重,竟然立马出现了几道血痕。
皮肤见了血,庆瑶的脸色却是一松,显见得舒服多了。
她正要再抓,甄氏赶紧捉住她的手,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要再抓了,我们向太后娘娘告辞,这就回家去。”
因为甄氏也已经忍
耐到了极限,再忍下去,她要疯了,痒疯掉。
甄氏领着庆瑶向太后谢罪,说是娘儿俩个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所以身体不适,只能早退,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太后不喜欢甄氏,就连庆瑶也不怎么得她的欢心,因为有了庆琳的生母和庆琳珠玉在前,甄氏、庆瑶两个明显地被比了下去。
话音才落地,甄氏突然又当着太后的面放了个臭屁。
太后不悦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臭气弥漫中,甄氏和庆瑶仿佛两条丧家犬似的,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坐上了马车的甄氏再也顾不得形象,两只手轮流在脖子上,胳膊上,甚至大腿上抓挠着。
不是一般的痒啊,简直挖心挠肝一般,除了使劲地抓挠,甄氏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止痒。
再看庆瑶,也是一样。
她甚至将后背心在座位的靠背上用力蹭着,好解除那种难熬的奇痒。
两人根本顾不上说一句话。
回到宰相府的甄氏和庆瑶,立马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然后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浴桶内。
好在经过香汤沐浴,这种奇痒消褪了。
“我一定不会让这臭蹄子好过的!竟然敢这样算计过我!”甄氏几乎把嘴唇都咬出血来!
她想不通,十二万分地想不通:猪嘴蘑的毒,庆琳到底是怎么解掉的呢?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猪嘴蘑吧?
若不是她幼年的时候,听祖母讲故事似的提起过,她也不知道世上竟会有这样一种怪蘑菇!
还有,庆琳那臭蹄子实在太狡猾了!她的脸明明好了,却仍然想方设法将自己蒙在鼓里。
直到最后一刻,她才象高傲而美丽的孔雀一般,展开着五彩绚丽的羽毛,吸引着太子爱慕的眼神。
最让甄氏伤心的是:她和庆瑶在许多贵妇和贵女们面前出了丑,一个接一个又臭又响的屁,简直让她们抬不起头来,从此好长时间都会成为众人的笑柄吧?
庆瑶在哭,
又委屈又伤心:“完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当上太子妃啦!这是我惟一可以踩在庆琳那臭蹄子头上的好机会呀!娘,我该怎么办?”
她胳膊上被抓破的地方,经水一泡,针刺般的疼,可是她已经顾不得了。
一想到庆琳若是成为太子妃,她每次看见庆琳都要跪下行礼,口称王妃娘娘,心里比尖刀捅了还要难受。
尤其是,庆琳有朝一日,会随着太子的即位,而母仪天下,庆瑶便觉得天地间一片黑暗!就象身在地狱那么痛苦!
“娘,我恨她,我恨死她了!从小到大,她一直压在我头上。在别人眼里,她什么都比我强,比我长得好,比我聪明,比我会待人处事,我真想让她去死!”庆瑶口不择言地说。
甄氏冷得象冰一样的声音响起:“就算她今天选上了太子妃又怎样?她不是还没有嫁进宫去吗?她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太子妃对不对?她还要回到咱们这个宰相府对不对?”
“娘,你是说,你又有主意了?”庆瑶扑过来摇撼着甄氏的胳膊,眼睛里满是乞求和希望。
御花园内,各有千秋的贵女们,正在展示自己的才艺,以便得到太后和太子的垂青。
太子的亲娘于皇后去年因病过世,而太子和太后的祖孙感情极为深厚,这也是太后太后愿意主持为太子选妃的原因。
擅长作诗的当场挥毫;擅长鼓琴的当众操琴;更有擅舞的,擅歌的;甚至也有擅长开弓舞剑的,擅长写字作画的,个个尽力表现着自己。
惟有庆琳,就那么置身事外一般,静静地坐着,观赏着,倒好象她是来观看表演似的。
太子慕容曦的目光时时落在庆琳的脸上,身上,他十分好奇:这个夏国第一美女,如此的淡然淡定,对自己的才艺想必是相当有信心啰?
看得出来,那些贵女们无论学习何种技艺,都是下了一番功夫和苦心的,没有人愿意当众出丑,徒增笑柄。
所以,没有两把刷子,谁又敢当着太后和自己的面,当着众人的面表演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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