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乔阮香病了

而且,行刑之人很懂得呵护对方,用刑后确保疼痛能一丝不落入他身,且伤口还能更好地愈合,抹了特殊药水,再涂抹疗伤药,那伤口每一处任何疼痛,他都能清晰且清醒地感觉到。

那药水浸入血肉,针刺入骨疼痛的感觉,那血肉****新的皮肉生出的又痛又痒的感觉。

牢狱的门被重重打开,光束成片,落在湿粘和着血水的地面上。

一袭木樨花点缀白裙**漾而来,那人身姿轻盈,款款走来,便如吹过随风轻落的木樨花瓣。

轻柔娇美,纯洁美好。

却与这阴暗潮湿,散发恶臭的牢狱,格格不入。

那是一双云绣银丝勾边乳黄色翘头履,小巧干净,只鞋底沾了星点和着血的污渍。

便如花瓣染了点泥,让人忍不住去擦拭。

但,鞋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她款款走近,打开铁链锁住的牢门,踩着那地面坑坑洼洼的水渍,行到他面前。

卓圆的眼神一直盯着那双鞋,直至对方站在自己面前,他缓缓抬头,那头似有千斤重,他抬起来似都耗费了他十足的力气。

那视线一点点上移,是熟悉的木樨花绣纹,鼻尖透过血腥恶臭味竟也闻到了一丝依兰香。

视线最后稳稳落在对方脸上,那是张惊艳绝色的容颜。

即便,她眸色冷凝如霜,面颊更是透着冷厉阴狠。

却半点没掩盖她那倾国姝色。

卓圆只看她一眼便认出了她,那日那个商贾之女乔阮香。

古书中有记载,痛有千百种,血肉剥离之痛,最为锥心刺骨。

而比血肉剥离之痛更痛苦的,便是乔阮香手中的它“钓鱼钩”。

只是它非钓鱼,而是钓肉和筋骨。

它只有钢针般大小,却内有玄机,刺入血肉后,尖部能瞬间弹射出由钢丝连接制作精密又坚固的倒钩,倒钩还有无数倒刺,倒刺之上淬着让人痛不欲生的千蚁毒。

且那弹射的力度能直穿入骨髓,那毒素亦能盈满全身。

再拽出时,那骨髓带着筋和血肉,一并拽出,他不会死,甚至不会流太多血。

可却能疼得他痛不欲生!

乔阮香不想让苏梧看到自己折辱人那狰狞可怖的样子,苏梧亦懂她,出了牢狱,只静静等在门外。

那无数的钢针啊,从下体中央开始,到大腿内侧,再到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她都没放过。

那中央的位置,最为惨烈,隔着衣服,那血肉拉丝稀稀拉拉坠下来,还和着屎和尿。

卓圆痛不欲生,那种钻心刺入百骸的痛,让他几欲咬舌自尽。

那双眸子都渗出了血来。

他艰难地掀起眼皮来,看着面前的乔阮香,如染了鲜血的白莲花,疯批妖冶,阴毒瑰丽。

“为……什……么……”

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般折磨自己?

自己才和她见过一面而已,为何她那眼中神情里,那滔天的恨意,那么浓烈强烈。

好像上一辈自己是她的仇人般。

“因为你,该死!”

那三日惨无人道,万般折辱的画面此时清晰可见,它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开始回放。

那身下的撕扯的痛,就如蜿蜒的毒蛇从下身钻入,那种惊惧惊恐,又极尽屈辱的感觉,瞬间让她浑身僵硬,呼吸停滞起来。

那种无力又愤恨极致痛苦的感觉,充斥着她每一寸肌肤。

她一遍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瞪着猩红的眸子,看着面前被自己折磨得血肉模糊的人。

又一遍遍安慰自己,会好的,一切会好的,只要那扎根在心里的所有痛苦折辱,尽数还给他,自己就会好。

那可怖的回忆不会再来侵蚀自己,那痛苦惊恐的感觉,也不会再充斥全身。

她会走出那阴暗的泥沼,会被雨水冲刷干净,会拥抱阳光的!

乔阮香病了。

病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反反复复高热,整个人也变得恍惚起来,似梦魇昏迷不醒时也都在呼救,在拼了命挣扎,歇斯底里嘶吼。

那冷汗一层层往外冒,喊完后又是一阵高热。

乔父和乔书柏乔竹松三个大男人看着她这般,都急哭了。

他们不知道乔阮香到底怎么了,又梦到了什么,能让她在梦中那般痛苦。

灌了药,那热也总是退退烧烧。

大夫只言这是心思郁结所致,无法药物治疗,只能靠她自己。

又言,若她能不因梦魇日日沉睡一两个时辰,对病情也是好的。

只有苏梧靠近她,她那昏迷的情绪才会稳定,日日也才能沉睡一两个时辰。

如此,苏梧便日夜守在她身边,这般照料了一个月。

乔阮香觉得自己似是又重活了一次,这次是真正地从深渊里爬出来。

醒来这日,她觉得身心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掀开眼皮,便看到那远黛山眉,直挺的鼻梁和轻薄淡粉的唇。

是那张如山水画晕染开的俊容,此时,正头趴在床边,守着自己浅睡着。

清晨的光莹黄清亮,正好打在面前人的额角,那光又四散开来,映得那低垂的睫羽,根根分明落在莹白肌肤上。

她看了想抬手去碰,却觉手腕微沉。

瞧去,是他的手隔着衣服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乔阮香心头一暖,眼眶润了一层水汽。

这一个月来,她病得迷迷糊糊,但也多少有些记忆。

她几乎变得更加严重了,身体肌肤是任何人都碰不得了。

只要触碰,自己就会有窒息感,身体也会变得僵硬麻木,进而躯体开始有剧烈的反应,那也使得自己精神崩溃,开始发疯。

回想这一个月,也只有自己被苏梧隔着衣服抱着,轻吻自己唇瓣,自己才会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折磨死了卓圆,可那痛苦那屈辱的感觉,还一直伴随着自己。

但她也庆幸,还好,还好唇瓣间触碰,亲吻苏梧,自己依旧无事。

他应该是累坏了,这会儿睡得很沉,呼吸沉重而平稳,只这般听着,也让她心安。

她有了一些力气,小臂未动,另一只手强撑起身子,俯身过去,如上次那般,轻啄了一口那薄唇。

睫羽轻颤,呼吸放轻,他惊醒了过来。

“我吵醒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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