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证明不是一场巧合

门关上的刹那，舒胤一拳砸在假山上，假山的山顶被砸断，横掉下来。

玲珰听到动静，心中更是一寒，轻轻拍着胸口，暗暗庆幸，还好关门够快，不然舒胤非把她吃了不可！

季舒玄坐到桌子前，道：“说说昨晚的案子。”

案……案子？

玲珰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觉得这件案子很蹊跷，不如我写袭来呈递给司判大人过目。”玲珰想蒙混过关。

对玲珰来说，想办法把季舒玄从房间里送走最为重要。

季舒玄道：“你说给我听。”

玲珰仍然想蒙混过关，道：“说来话长，我怕耽搁司判大人的时间。”

“无碍，你说。”季舒玄干脆利落，不容商量。

玲珰拿他没办法，支支吾吾地开始了对案情的讲述。

“死者刘熵死得离奇蹊跷，放眼整个陵州城，没人能够做到。除了……除了画中人。”

玲珰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季舒玄的反应，见季舒玄面无表情，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刘熵的妻子宫月如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杀人的行为，她没有嫌疑。”

玲珰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说得支离破碎。

季舒玄没有看玲珰，冷冷问：“你怎么知道整个陵州城没人能做到？”

玲珰心虚道：“我在假扮司判大人的时候，把书房里所有的卷宗和书都看过了。”

季舒玄陈放在书房的卷宗，确实是陵州城近百年来发生过的大小案件，通过它们可大致了解陵州城。

“都看完了？” 季舒玄的眼里有一丝惊诧，毕竟玲珰从画中出来不过半月而已。这半月里她还花了不少时间调查大妗姐的案子，怎么可能把整整三个书架的卷宗和两个书架上的书看完？

“说谎都不带眨眼，可见平日是个谎话连篇的姑娘。”季舒玄对从画里走出来的玲珰定了性。

玲珰一听到这种评价，顿时炸毛了，为自己解释：“司判大人做不到不要认为别人也做不到，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确实把你书房里的书都看了个遍，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以问我。”

玲珰认真又不好惹的样子像一只被激怒的猫，如果季舒玄再不客气，她的爪子就要出招了！

但季舒玄的语气并没有因此缓和，他道：“那好，证明给我看。”

玲珰一脸倔强：“你说证明就证明？我又不是菜市场的牛。”

“什么？”季舒玄完全听不懂玲珰在说什么。

玲珰补充道：“元熙年三月十二日的一桩逃犯弑牛案里，贾三不是说过吗？只有菜市场的牛才供人看来看去。我又不是菜市场的牛，凭什么你想看就看，想让我证明我就必须证明？”

玲珰的声音怯怯的，分明想刚，却又很怂。

季舒玄大为吃惊，没想到玲珰居然连十二年前的案子都能信手拈来。

会是巧合吗？

季舒玄更想让玲珰证明了，他问道：“那要怎样，你才愿意证明？”

玲珰黑溜溜的眼珠咕噜直转，脑子里想的仍旧是那支神奇的太仓笔，脱口而出：“如果证明我是对的，你就把太仓笔给我。”

“不行，换一个。”季舒玄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玲珰只对太仓笔感兴趣，只能退步：“那……如果证明我是对的，你把太仓笔借我几天。”

“不行，再换。”

连这也不行？玲珰满脸失望，再退步：“借我看一眼，就一眼。”

“好，可以。”季舒玄满口答应，搞得他好像很大方似的。

玲珰暗暗在心里鄙视扣扣搜搜的季舒玄。

“你好像对我有意见。”季舒玄见玲珰微微憋着嘴。

玲珰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向司判大人您证明。”

季舒玄道：“你跟我去个地方就能证明了。”

玲珰虽然不知道季舒玄说的是什么地方，但只能跟在他身后。

玲珰身上还穿着季舒玄的官服，厚重，行动非常不方便，加上玲珰一夜没有休息，身体飘忽，不小心踩到了季舒玄的长衣。

季舒玄身体一顿，惊得玲珰赶紧把脚收了回来，动作太快，以至于她双脚生乱，自己踩到自己，一跤摔在了地上。

“啊——”

玲珰痛叫一声，毫无征兆地摔在了季舒玄身上。

两人额头相撞，玲珰白皙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一团淤青，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季舒玄倒是没什么感觉。

“把衣服换下。”季舒玄道。

玲珰赶紧把身上不合身的官服脱了下来。随后，季舒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玲珰在后面，一边忍着痛，一边低声埋怨季舒玄的铁头。

舒胤仍在假山后，眼神仍旧冷冽可怕，只是假山已经没了，成了一堆散沙。

可怕，玲珰追上了季舒玄，借季舒玄的身体挡住舒胤的视线。

舒胤恨恨地看着二人，不满地嘀咕：“走那么近，画里的人为了活下去还真是什么伎俩都能用！”

季舒玄带着玲珰到了一间街边书铺，书铺的老板才刚来书铺收拾摊子，见到季舒玄，恭敬地行礼，热情地招呼着。

季舒玄拿出一锭银子给老板，道：“我要占用一个时辰，你一个时辰后再开铺。”

书铺老板求之不得，赔笑道：“草民需要留下来伺候吗？”

“不用了。”

季舒玄话音刚落，书铺老板就拿着那锭银子跑远了。

玲珰看着满铺的书，知道季舒玄是要用这些书来考她。

“把门关上。”季舒玄忽然道。

大多数时候玲珰不想惹季舒玄，所以乖乖听话关门。

关门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舒胤的身影，那眼神太可怕了，玲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躲到了厚厚一层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