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就提亲了呢?我还未同父母说呢!”盈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春风得意的顾敏之,恨不得现在便跑去尤氏那儿,看看她们两位究竟说到了什么程度。
顾敏之脸色微变,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二妹妹是不愿意吗?”
盈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忙背过身去,小声道:“就算我愿意也得让我先和父母通个气儿啊,这样直剌剌的就提亲,往后母亲要是怪罪我可怎么办。”
这样娇憨的模样,实在是让顾敏之喜欢,他温和的笑道:“妹妹别急,只是先同常夫人打个招呼,并未带媒人上门,日后纳征下聘,还有得打点的呢!”
盈一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觉得很恍惚,天下女子婚事不顺的多了去了,自己眼睛有毛病,本想着在婚姻上头会艰难,不曾想,这便成了?
盈一回身,只见顾敏之紧紧的盯着自己,又是那样的眼神,嘴边带着笑意,脸上满是欢喜。她上前去坐下,给顾敏之斟茶道:“最近我家事儿多,我以为你家里长辈定然不会再同意了,不曾想顾夫人此时上门,我心里……十分感激。”
人都说雪中送炭情谊深,如今常家风雨飘摇,顾家不顾流言说破两人的婚事,已经能看出诚意了,盈一不是个扭捏的人,大大方方的将茶送到顾敏之手边:“往后,我定当恪尽职守,为你顾好后宅。”
这便是顾敏之最爱听的话了,他心念一动,抓住盈一的手道:“妹妹……盈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冷不丁被男子抓了手,盈一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她微微点了点头:“我心里也欢喜。”
春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顾敏之走后尤氏招了盈一去问话,得到盈一肯定的回答后,便让小厮给顾家传话,可以准备纳征之礼了。
院子里的果树花瓣已经落尽了,长出了嫩嫩的新芽,盈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里住到果树结果,一时间有些惆怅。
夏禾最明白盈一,吩咐丫鬟婆子们一日不落的给花草树木浇水,她安慰盈一道:“姑娘若是觉得不舍,到时可以将喜欢的移栽到顾家去,到时候咱们还是尽心给姑娘照顾着的。”
哪有姑娘嫁人连带着娘家的花草都要带走的,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
盈一仔细琢磨着这一段来得措手不及的婚事,要说对顾敏之有多深的情感,那还真是没有,只是他为了自己能这般拼命,心里是感激他的。
所有人都说顾家不是福乐窝,顾家家业大,人口也多。人口多了,家事上便复杂,盈一是小门户出身,若是他日顾敏之要纳妾,那么自己也左右不了什么,想起这个盈一有些胸闷。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是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顾敏之如今深情,可谁能断定以后是个什么样子呢!活不活得出来,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想的事情多了,脑子也有些昏沉,盈一晒着太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醒过来,已经是掌灯的时候了,她潦草的用了些饭食,躺在**翻来覆去的烙饼。
夜深了,外头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的动静,盈一从小就怕黑,她用被子捂着头,越睡越清醒。突然听到窗外有悉悉疏疏的声音,盈一探头看去,守夜的春菊睡得正香,难不成是闹耗虫?
盈一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儿,声响没了,四周又安安静静的,再躺下后更加清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大着胆子抬着油灯,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到了门前,突然一颗石子落在脚下,吓得她跳脚,手上的油灯差点就落下了,再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眼前。
养在深闺的姑娘哪里见识过这个,她转头就想喊,来人却欺身上来捂住她的嘴,将她紧紧的抵在了门上。
“叫什么叫,是我!”
这个声音很熟悉,盈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努力的朝周围转了转眼睛,没错啊,这是自己家啊,这个冤家怎么会在这里呢?还是大半夜的。
“不想被人发现毁了名节就悄悄的,我放开了你不许喊叫。”烨征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的开口,见盈一费力的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没有了束缚,盈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怨怼的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屋内还有守夜的人,烨征拉着盈一朝院子里去,在凉亭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盈一,一脑门的官司。
他今日听说她定了亲的消息顿时便坐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见她一眼,可已经是夜里了,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不成,他鬼使神差的翻了她的墙头,进了她的院子。
本想透着窗户看一眼,谁曾想她竟然还未就寝,她就这样猫着腰出来了,让烨征不得不像个强盗一样捂了她的嘴。
“深更半夜的,世子爷这是做什么?”盈一很生气,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大半夜的院子里多了个男子,论谁都想打人。
烨征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不过是得了些消息,想来告诉你罢了。”
“什么消息值得世子爷大半夜到访?”盈一不是傻子,她气呼呼的,一副要将烨征撕碎的模样。“走的还不是正门,指不定是翻了哪个墙头进来的,世子爷,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烨征看着气鼓鼓的盈一有些头疼,他这是发了什么神经啊!
“我这不是心急想告诉你嘛!”烨征心虚得厉害,声音渐次小了下去:“你别嚷嚷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半夜翻了你墙头了。”
盈一真是有苦说不出,想狠狠的骂他,又怕招了人来,到时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和顾家的婚事才刚定下来,若是这事传出去了,自己的婚事肯定告吹不说,连带着姐姐的事情恐怕也办不成,到时候常家就成了众矢之的,看笑话的看笑话,该糟践的来糟践,那她的母亲可怎么活?她的父亲往后还怎么在朝堂立足?
想到这些,盈一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泪夺眶而出,也不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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