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俞鱼把合同抱得更紧了。
系统叔叔说,这个合同对大舅舅很重要。
接着才反应过来骗人不眨眼的臭豆腐阿姨刚才说了什么,她猛地摇头。
“不是鱼鱼干的!”
众人惊疑不定,不过更多的还是疑问。
“小姑娘今年才四岁,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偷俞总的东西?”
“再说了,俞总是小姑娘的大舅,做这种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
许妍听到众人的质疑声,装作悲愤的样子说:“你们如果都这么想,可不就正中恶人下怀吗?派一个谁都不会怀疑的小孩子出来,我觉得这正是幕后人的高明之处!”
“俞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众人这下又觉得许妍说得有几分道理了。
公司无人不知许妍暗恋俞总,为爱甘愿当小三,这么一个对俞总情深根种的女人,她为什么要撒谎?
没道理啊!
“大舅舅,真的不是鱼鱼干的!”
小团子心里急了,抓住俞一白的大手说:“是臭豆腐阿姨在冤枉鱼鱼,她才是想要害大舅舅的坏人!”
俞一白低头,对上小团子焦急的脸,眼神恍了一下。
那段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和释怀的记忆纷至沓来。
二十年前,他带着弟弟妹妹从老家来到蓝海创业。
刚来那两年,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口音又重,处处受人歧视。
俞一白为了拉投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他都在求人,剩下的五天还在求人路上。
他的腰几乎弯到了地底下,像是熟透了的麦穗,沉甸甸地垂落着,没有丝毫尊严可言。
好在那段特别艰难的时光,俞一白都挺了过来。
他花了三年时间让公司步入正轨,只要新项目成功上市,全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彼时的俞一白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
老二想进娱乐圈拍戏,拍!他要为老二实现梦想;老五想学医,学!他要让老五上最好的医学院!大妹和小妹十岁了,最想做的事情是弹钢琴,弹!他要为她们买最贵的钢琴,请最好的钢琴大师!
可俞一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没有输给商界诡计多端的敌人,却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一败涂地。
就在产品将要上市前一天晚上,一个跟俞氏势均力敌的公司推出了和俞氏一模一样的产品!
没花费多少功夫,他就查到了小妹头上。
公司内部的大小事情,俞一白从不会在家人面前遮掩,当知道是小妹干的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人切成了两半,痛彻心扉。
小妹,他那么疼爱的小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俞敏一开始咬死不认,到后来大概是觉得无法再狡辩下去了,这才承认了下来。
她的话字字诛心:“大哥,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好啊我告诉你,我讨厌你和其他哥哥对姐姐比我好,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得到你们的认可,好像我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一个,你不是对自己很自信吗?你不是很骄傲吗?我就是想要让你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
“大舅舅,真的不是鱼鱼,真正想要偷东西的人是臭豆腐阿姨,她冤枉鱼鱼,你相信鱼鱼好不好?”
奶呼呼的声音让俞一白从过往记忆里回过神。
对上这张跟俞敏极为相似的脸蛋,俞一白握着小团子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俞鱼疼得皱了皱脸。
相似的脸,就连说不是自己干的的那种语气,都是那么的相似。
该说不愧是母女吗?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放在柜子里的东西,现在会在你的手上?”俞一白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情绪。
俞鱼连忙解释:“这个合同,是刚刚臭豆腐阿姨塞到鱼鱼怀里的,鱼鱼还没来得及问,大舅舅您就进来了!”
“你撒谎!”
许妍接过话道:“什么合同?我连合同在哪里放的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偷?好啊,你才四岁就这么会骗人了,长大后还得了?你妈妈是谁,该不会是遗传的吧?”
“你这个坏东西,我不许你说我妈妈!”俞鱼气红了脸,愤怒地说。
在小团子心里,妈妈就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别人之所以会说妈妈是坏人,那是因为世界生病了,妈妈也生病了,但这不是妈妈的错!
而她不知道的是,许妍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精准的踩在了俞一白的雷点上。
“小崽子。”
俞一白打断了她的话,目色沉沉地问:“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
俞鱼:“嗯嗯,大舅舅你问叭!”
“从我进来到现在,没有人说你手里抱着的档案袋里面装的是合同,你一口一个合同,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团子没想到大舅舅要问她的是这个,一时间大脑有点卡壳。
当然是系统叔叔告诉她的啊!
可是系统叔叔说过,它的存在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妈妈就回不来了。
系统暗道一声糟糕。
它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倒打一耙,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多那么一嘴。
事情发生的太快,许妍只想到否定合同撇清自己的干系,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崽种话里的漏洞。
仔细想想,俞一白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这小崽种跟开了天眼似的,看到她翻出来个档案袋就直接称它为合同,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不定,俞一白的这个远房外甥女还真有什么问题。
许妍忍着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附和道:“对啊对啊俞总,您这个外甥女一口一个合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什么事情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呢!”
俞一白呼吸差点不稳。
傅家老三嘴上说着不在乎小崽子,其实护得比谁都要厉害,前阵子他提醒对方不能太相信小崽子,这是俞敏的女儿,哪怕看起来再可爱,都有待考察。
可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跟傅老三一样。
嘴上说着不能相信小崽子,行动上却是压根没有防备过她半分,甚至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就像是当初放心她娘一样。
真是太可笑了!
俞一白盯着她问:“俞鱼,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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