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因果报应

云雪致心中一惊，略带错愕地问道：“难道是慕容楚焰把你变成了这样？”

段灼萝冷冷地笑了笑，语带哀怜地说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说着，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说道，“枉费我耗尽所有的心思来讨好他，只因一言不合，他便狠心砍掉我的双手双脚！”

听到这话，云雪致不觉扬了扬眉，冷笑着说道：“虽然慕容楚焰个性凶狠残暴，却是很会斟酌利弊之人，他绝不可能仅仅因为你出言不逊，就把你变成这样！”

段灼萝微微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语带讥讽地说道：“玉玲珑，没想到你换了个身子，还是这么聪明……我机关算尽，可还是没能敌过太子爷对你的一往情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雪致皱起眉头，冷冷地问道。

段灼萝脸色惨白，双眼却是死死地相着云雪致，虽然已经变成眼下的这副模样，可见到云雪致，她还是一如往昔地用高傲地姿态说道：“若不是因为我酒后失言，被太子爷抓住了把柄，恐怕你们二人一辈子也不会知晓，你们俩人之间的仇恨，是我一手挑起的！”

云雪致不觉心中一颤，脸上的表情也更为凝重了：“段灼萝，你把话都说清楚！”

段灼萝冷眼望着云雪致，眼神里说不出是嫉恨还是羡慕，隔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我有个条件！若是我将此事和盘托出，你就杀了我！”

听到段灼萝的话，云雪致微微愣了愣，一时之间竟没有回答。

见云雪致没有答应，段灼萝有些急了：“太子爷命人砍去我的四肢，剃光了我的头发，为了防止我咬舌自尽，还削去了我的半条舌头！他几乎用尽了所有酷刑来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你答应我，杀了我！我就把曾经做过的事情全部讲给你听！”

这时，黑坛子里突然传出几声轻微的“咕噜咕噜”地响声，很快，一股恶臭味便飘满了整间屋子。

段灼萝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突然像是懈了气一样，刚才还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眼下却换成了一副垂头丧气的面孔。

“你也看到了，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段灼萝轻声说着，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又转头望向云雪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听好！当初我模仿你的字迹，写下一篇‘江山赋’，字里行间满是想要豪夺天下的心愿！又等到你不在万象门之际，把慕容楚焰引了过来，让他发现了这篇诗词，当时他便对你起了疑心！而后，我又了万象门的一名弟子，故意让他在慕容楚焰面前陷害你，说你其实一直就在利用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成为雄霸天下的女皇……”

“就凭一篇诗词，和一个不相干人士的证据，慕容楚焰就信了吗？”云雪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冷冷地说道。

段灼萝懒懒地笑出声来，却是幽幽地说道：“你当然不会知道，正是因为你，慕容楚焰才会相信那些话！”

听到这话，云雪致不觉皱起了眉头。

段灼萝死死地盯着云雪致，眼带笑意地说道：“你早就成了慕容楚焰的未婚妻，却不愿让他动你的一根手指头！他虽然一直面无表情，可你的眼神却比他更冷……”说着，段灼萝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喃喃说道，“你与他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我很清楚慕容楚焰毕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统领四大王朝，若是有人想跟他争，他也绝不会留情面的！包括你，也一样……所以，我就利用了这一点，不断地挑唆你跟他之间的关系，也终于让他投向了我的怀抱！”

说着往昔的成功，段灼萝似乎十分激动，原本黯淡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光亮，可是随即，她又是愣了愣，自嘲似地说道：“我一心想替代你的位置，将来能成为东域的皇后！可没想到，慕容楚焰却只是把我带成了玩物而已！有一次我灌醉了他，想逼他说真话……他说我只是一个，永远无法登上大雅之堂！他想要的皇后，还是像你那样的！”

段灼萝的这些话让云雪致十分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慕容楚焰对自己做出的种种恶行，竟都是出自段灼萝的挑唆！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就变成了这样！”说着，段灼萝突然狂笑了几声，“真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活成了一个笑话！”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云雪致轻皱眉头，语气却是渐冷，“你自小失去父母，跟我在万象门里长大，虽然你没有成为万象门的弟子，可万象门的每一个人却都待你不薄，更甚似亲人！你非但不感恩，却因为一己私欲让他们丢掉性命！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能抵过他们的两百多条人命！”

听到这话，段灼萝并没有一丝惭愧的表情，反而冷哼一声，语带不屑地说道：“我也知道他们都对我好……只是可惜，多了你玉玲珑！自从老门主选定你作为接班人，你就集千万宠爱于一身！门主和国师的位置，我不稀罕，可为什么你能成为慕容楚焰的未婚妻？论姿色、论智谋，我哪样比不过你？偏偏慕容楚焰还看上了你，真是瞎了狗眼……”

说着，她突然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却是头一昂，又恢复了刚才的趾高气昂：“谁说我输了？至少没有一败涂地……慕容楚焰，最爱的还是天下！而你和他，终究还是成了永远解不开的仇人！”

“那又如何？我和他，眼下也好好地活着，只有你，被装在一个破坛子里，整天在黑暗中度日！”云雪致下意识地反唇相讥。

如果说刚开始见到她时，自己心中尚存有一丝不忍，可段灼萝这番毫无悔意的话却彻底激怒了她。

果然，段灼萝的脸立马胀得通红，她用十分狠毒的目光望着云雪致，竭嘶底里地怒吼着：“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拥有的所有一切！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杀了我，杀了我啊！”

云雪致深吸一口气，又定了定神，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随后缓步走到段灼萝面前，冷冷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曾对你犯下的错事有过一丝后悔？”

“当然没有！”段灼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见云雪致面无表情的模样，她似乎并不甘心，又挑了挑眉头，一脸挑衅地说道，“对了，当初是我把万象门的人都骗到一起，让慕容楚焰一把火活活烧死，还踩碎了他们的骨灰，拿去喂了狗……”

云雪致终于忍无可忍，她快速地在手上画下大力咒，而后一把盖住了段灼萝的头顶，用力一拧，段灼萝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眼神却是定格在了满满的恨意。

周边突然安静下来，云雪致这才回过神来，一把将段灼萝的头颅重新扔回到坛子里，嘴里喃喃说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事情解决完了吗？”就在这时，冷言飞突然走了进来，见坛子上方原本露出的人头已然不见，却并不惊诧，反而笑着说道，“这下子解气了吧！”

云雪致并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凝重地转身往外走去。

冷言飞自然看出她心情不佳，也没有上前纠缠，只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坛子面前，悄悄往里瞅了瞅，随后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说道：“谁叫你跟着慕容楚焰作恶太多，也活该有这个下场……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而此时，云雪致却站在偏宫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豆大的汗珠不时地从她额头上划落。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了结一个人的性命！而段灼萝所说的话，一时之间也让她无法接受。

想必慕容楚焰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惩罚段灼萝，可是事已至此，谁也回不了头了！

“云姑娘，终于找到你了！”这时，正在四下张望的上官清凝见到云雪致，一脸欣喜地走了过来，却见云雪致脸色十分难看，不觉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云雪致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浅笑，轻轻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说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上官清凝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说道：“我和负北兄商议了一番，若是要攻入南渊，最好能有一张南渊详细的地形图……”

“这还不简单？给我两天时间，我保准把东域军队的情况也给你摸得彻彻底底！”这时，冷言飞走了出来，一脸悠然地说道。

上官清凝似乎很不喜欢他，下意识地轻瞪他一眼，嘴里喃喃说道：“你真有这本事？”

冷言飞却笑而不语，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一把拽住上官清凝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西凉圣上，小生带你看样好玩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