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和带人将昨天的黑衣人全部都送去了睿王府。
不过,自然不是恭恭敬敬送进府里。
按照沈浮光的吩咐,那些黑衣人都被捆在睿王府门前的槐树下。
春和还特意带了沈浮光的话。
通知睿王,这些人他们沈府安然无恙地送回来了,希望日后睿王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同沈府沟通,切莫再做暗夜偷袭这样的事情了。
沈浮光当然知道,那些人压根不是睿王指使,兴许睿王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唯独这样才能让睿王出面弹压李成林。
果不其然!
李成林这不就气急败坏地来寻自己了吗?
沈浮光黛眉轻挑,眼神里满是不屑,上下打量李成林一圈:“那些人本就是世子爷的人,我给世子爷毫发无伤地送回去。”
她手帕轻甩,逼近李成林一步:“世子爷对我的方式还满意吗?”
李成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没有蒙纱布的眼睛满是血色,冷冰冰瞪着沈浮光:“满意,满意得很!”
他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今日你可算是让我们王府出了大风头。眼下,我与父王都是京城的红人。”
说着,李成林半侧过脸,将自己的左脸伸到沈浮光面前:“看到了吗?父王一气之下,狠狠赏了我一巴掌。你满意了?”
沈浮光后退半步,侧身伸手,挑住李成林的下巴。
窗外明媚的光线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印。
的确通红,周边甚至有些许淤青。
可见睿王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沈浮光皱着黛眉,啧啧两声:“可怜啊,可怜。王爷实在是过了些。”
闻言,李成林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原本冰冷的目光缓和几分:“若不是你,我父王怎么会如此对我?”
沈浮光漠然冷笑,挑着李成林下巴的手猛然一推,将李成林的脸推到一旁。
她厌恶地拍拍双手,上上下下睥睨李成林,沉声道:“若我是王爷,定然将世子爷这张脸刮花,省得你在外面兴风作浪,坏王府的名声。”
“王爷心慈手软,还是过了些。”
“你!”李成林咬牙,刚缓和下来的目光顿时再度冰冷。
沈浮光撇动唇角,小巧的鼻尖轻轻翕动两下,瞧向李成林的眼中充斥着不屑的嘲讽之色。
李成林被气得不轻,双手抵在腰间,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才勉强安定心神。
他怒冲冲地盯着沈浮光,冷声道:“不管你信不信,那些人压根不是睿王府派出去的!”
沈浮光嗤笑,余光扫向李成林,眼底冷色骤然划过:“世子爷这么急着想要和那些人摆脱关系?那也拜托你找个聪明些的理由来。”
她素白的双指在额头上划了一圈,最后停在脸颊右侧,做了个系头绳的姿势:“京城人人都知道,睿王府的护卫是什么打扮。”
“何况昨日,那些黑衣人偷袭我的时候,可口口声声都是要为世子爷您求一个公道。”
“世子爷转头就不认他们了?这撇清关系的行为,未免有些太令人寒心了吧。”
李成林又受了一通羞辱,脸色更差。
脸上隐隐约约的疼痛还在提醒李成林:睿王出门前特意叮嘱,若是他不能解决了今日的事情,就不要回府。
思及此,李成林只能强忍心中怒火,低声辩驳:“我若是要教训你,也不会傻到让我睿王府的人自己去吧?”
沈浮光秀眉轻紧,眼神逐渐狐疑。
李成林伸手指向脸上的纱布:“如若真得想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就凭你伤了我眼睛一事,也足以与你对峙公堂。”
“睿王府是什么身份,不用我再跟你强调一遍。当真对峙公堂,你有胜算吗?”
李成林双手环抱身前,右脚向前迈出一步,腿还上上下下地抖动,满面皆是不可一世的模样。
“你说说,我为何要让他们去偷袭你一顿?只为了泄愤吗?”
沈浮光心中微顿。
昨夜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当下只想着要给李成林一点教训,绝对不能就此作罢。
倒是没有细思那么多。
如今听李成林说起,沈浮光心中才浮现些许疑惑。
的确,李成林说得有些道理。
他若是要做暗夜偷袭的事情,大可以花银子雇些人,没必要非要用自己府里的人。
一旦暴露,岂不是给睿王府的处境雪上加霜?
可若此事不是李成林做的,还能是谁呢?
自己行事一向低调,除了李成林,一时半会她还当真想不起得罪了京城的什么人,以至于对方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不及沈浮光仔细思索其中关键,手腕忽然一热。
她垂首望去。
原来是李成林扣住她的手腕,半侧过身,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沈浮光推住李成林的胳膊,拧眉盯着他,“松开我。”
李成林额头青筋暴起:“你同我回去,和父王解释清楚。”
沈浮光甩动胳膊,想要挣脱李成林。
可后者一心只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哪里肯松手?
沈浮光挣脱不开,只得冷目瞧着李成林:“我同睿王解释什么?你说那些人不是睿王府的人,那该你自己去找证据,证明那些人与你们睿王府无关。”
“退一万步讲,这也是你们睿王府自己的事情。我是受害人,还没有听说过谁家受害人还要替疑犯解释。”
沈浮光举起被李成林抓住的手,阴沉双眼,盯着他:“松开!否则,世子爷另外一只眼睛也保不住了。”
一提到自己受伤的眼睛,李成林便心生怒火,眼底愤怒不住燃烧。
他理智全无,更是不肯松手,反拽着沈浮光就往外走,边走边沉声怒吼:“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也是当事人,要解释清楚此事,你也必须在场!”
李成林拽着沈浮光,眼看就要走到门口。
砰--
屋门被人一把推开。
迎着朝阳,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他背阳而立,瞧不清楚脸,恍惚之中,宛如天神降临。
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自喉咙里一字一句蔓延而出:“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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