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天岳
清越和念青本以为自己是死里逃生,没想到这个时候,谢丞相却出现了。
“流星,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杀了她,将画抢过来?”絮言对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也不言语,在清越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站到了清越眼前。
清越一个踉跄,慌忙后退,差点跌倒方才避免了画未被他夺去。
“清越——”念青搀起她。
清越摇摇头。
念青望着黑衣人,怒气丛生,直直朝黑衣人冲去。
但她岂是黑衣人的对手?三招下来,就被黑衣人一掌劈倒。
“念青!”清越慌忙扶着她,说了句:“用双弓!”
念青这才幡然醒悟,腾跃而且,从腰间掏出了那只青弓。
谢丞相见到念青那只弓的时候,眼神眯了眯,没说话。
二人摆好阵势,对着众人,拉开了弓。霎时间无数光晕从双弓四周散开,光晕越来越浓,颜色由浅转深,由绿转紫继而变红,光线所及之处像是将所有人都纳入了幻梦之中。
趁着众人被光线之中的幻术困住,清越对念青示意:“快走!这种幻术支撑不了多久!”
二人遂往太傅府的方向跑去。
念青突然感觉不对劲,背后像有什么声音传来,她回头看了一眼。
“清越小心!”
只听“啪”的一声,一道强劲的掌风直击过来。
“念青!”清越顿时瞪大了双眼,只见念青伸开双手直直用自己的身躯为自己挡住了黑衣人那致命的一掌。
“念青!你怎么样?不要吓我……”清越哭着拉着身子不断下滑的念青,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噗!”念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勉强睁开眼望了清越一眼,继而昏了过去。
“念青!念青——”清越歇斯底里地吼着。
“如果你还想救她,就只能听我的!”谢琮的声音响起。
清越恨恨望着他,眼神噬血。
“你想怎样?”
“跟我回丞相府!”谢丞相顿了顿,“救天岳!”
“救天岳?”
“废话少说!”谢丞相转过身子,“如果再敢拖延,我会让你那个朋友命丧当场!”
清越望着昏迷的念青,忍住泪水。对不起,念青!
“我跟你走,但你要保证我的朋友不会有事!”
“这个你放心!青门的人没那么容易死!”谢琮冷冷说道。
青门的人?
等不及清越多想,谢琮一挥手,两个随从便上前强行将她快速带走。
谢琮和清越离开后,絮言望着躺在地上的念青,悠悠说道:“这个女人……流星,杀了她!”
流星斜睨了她一眼,“你要是想找死,你就杀了她!”说完离开。
“你……”
"哼!”絮言走到念青身边,谁知还没靠近,突然间两个人影出现拦住了她,将她吓一跳。
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青衣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具本是没有表情的,可是那一刻絮言感觉面具上的那张脸狰狞得可怕,似是要将它生吞活剥。
“对不起!我……我……”絮言一转身,慌忙跑了,生怕青衣人会杀了她。
“先生,这……”青衣人身旁的人恭声问。
“带青儿回青门总部,今晚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清越随着谢丞相回到丞相府,拐弯进了一个极为隐蔽的院子,谢丞相直接将她扔到了天岳床前。
清越抬起头,望着**躺着的天岳吃了一惊。他的头发全白了,面容枯槁苍老,浑然不似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倒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天岳!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清越诘问。
“这就要问你了!当初是你救的他!”谢丞相目无表情地答道。
“不可能!画未打开的一瞬间不止可以使人起死回生,还可以让人恢复原貌的!”清越激动地辩解。
“那他为何会变成这样?”谢丞相怒了,“他醒来之后第三天就开始昏睡,容颜一天比一天苍老,而且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谢丞相的心痛不言而喻。
“怎么可能?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天岳!你回答我!”清越哭诉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就是除夕,如果你还救不回他,休怪我不客气!”谢丞相说完摔门而去。
清越望着静趟着的天岳,除了哭泣,毫无办法。
她担心念青,担心穆峰,担心云想,可是到头来发现她除了担心外毫无用处。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竟苦累了睡着了,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天岳在院子里拉着她的手叫姐姐,梦见念青和她翻脸,梦见穆峰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她被自己的梦吓醒了,醒来后空****的屋子里除了昏睡的天岳和自己外,一个人也没有。
而就在此时,穆峰正带着那幅假画和青门的人进行殊死搏斗。念青倒下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冷不防就被对方朝背上踢了一脚,加上先前的伤本就没有痊愈,不知不觉就落入下风了。
他以为这次自己可能在劫难逃了,可是心里却又不想放弃。有个念头一直在脑中盘旋:他要确保念青平安无事!
身上的刀口越来越多,将他的白衫逐渐染红,他已经痛到麻木了。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直接将人群冲散了。那人骑着马,直接将穆峰掠走,以身形看,是个女子。
青门之人欲要追赶,为首一人制止道:“门主有令!不得追赶!”众人遂作罢。
穆峰在颠簸的马上逐渐恢复意识,看到来人时,苦笑了一下:“琴心,多谢了。又救了我一次!”
“谢意我心领了。以后会加上在磷石阵的那次让你一起还的!”琴心淡淡说道。
“好!”穆峰勉强说完这个字就昏了过去。
夜色中,只有嘚嘚的马蹄声在持续。
在这一路清晰的马蹄印后,云太傅的人马也没有闲着。
青衣人一行没走两步,云太傅就尾随其后出现了。
“青衣门主亲自出动,就不怕暴露了身份?”太傅冷哼。
青衣人没有回答。
“回逍遥门!”云太傅勒了一下马,看都没看青衣人一眼说道。
"先生,这……”青衣人一边的侍从说道。
青衣人摆了一下手,制止他:“你继续换上我的装扮充当青门门主。青儿就……还是送回东临的据点吧,等着穆峰回来找她!”
“先生!可是小姐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
“好了,就按我说的办!”青衣人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侍从无奈,对着马背上昏迷的念青喃喃自语:“念青,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畏惧的那个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该怎么办……”说罢长叹一声,勒马而去。
第二天的夜里,清越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这一次她梦到李重云浑身是血地向她爬来,浑身的冷汗止都止不住。
她推开窗,四周寂静无人。整个院子都像是废弃了一样,谢丞相的身影也没出现。她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个院子竟是小时候和天岳一起玩耍的那个院子,想不到谢夫人死后谢琮还留着它。
明天就是除夕了,这里却还是死一般的沉静。也罢,即使有片刻的欢闹,欢闹过后也只会是更深的感伤,清越想到。她发现自己越是在绝望的环境中反而越能保持镇静,也许是绝望的程度还不够吧。
就像这一刻,她望着天岳却没有死心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有画未在手吧,只要她能找出病因,她相信画未中的药方一定有一款可以治好天岳!
只是莫名地,她又想起了叶影的话,过了除夕他就要回西陲了,不知道那时候李重云会怎样?如果仍然没有要到援兵,他会被允王打败吗?
清越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天岳床前,对着昏睡的天岳自言自语:
天岳,你看,外面又下雪了!小时候下雪我们也是在这个院中度过的,只是境况大不一样了。那时候有红梅、有温酒,还有谢夫人的琴音。
她拉起天岳的手:我还记得那时候傻傻的你因为我说了一句可惜冬天看不到荷花就将池中的枯荷都搬进了屋内,说是等荷花暖和了就可以开放了!清越说着笑了起来,眼泪却随着笑容一起坠落。
她低下头,将天岳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埋头哭泣。
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天岳的手不像脸上的皮肤一样衰老粗糙?
她慌忙展开天岳的衣袖,继而破开天岳的领口,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天岳原来早就应该死了的,现在维持他生命的只是药物!
这时她突然想起她用画未救天岳时已经超过了画未能发挥作用的最大限度——三个月。谢丞相说是白夜用靳国的秘方保存了天岳的尸身,那么白夜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清越冲出门外,不顾漫天风雪,疯了般喊道:“谢伯伯!谢伯伯你快出来!”
谢琮在几分钟之后突然出现在门前,将清越吓了一跳。
“怎么?找到方法了?”谢琮冷声问。
“是!”清越肯定道,“可是我必须知道之前给你秘方保存天岳尸身的是谁?”
谢琮没说话。
“是白夜对不对!”清越很肯定,“除了他,没人会用这么恶毒的毒药!”
“你说什么?毒药?”谢琮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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