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这城里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已经不是怕蛮夷人来犯的问题了，殷中现在的粮食，已经绝对撑不到下个月了，若是那时战争还没有结束，那殷中的所有百姓都要挨饿，到那时没有粮食供给，一定会引起内乱。倒不如现在让我们这些人先离开，也能减轻点粮食短缺的压力。”顾晓奔着不与人交恶的态度，解释道。

她才不会留在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等死。

程营一听也是一脸为难，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承认自己之前做这个决定，确实未待思考。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很想解决问题。

可是让人进城容易，让人出城可就难了。偏偏现在最不该出城的人，准备走了，怎么能让他不急。

见程营沉默良久，顾晓乘胜追击，“我和我的家人，还有之前的柳家村人打算一道离开。只要撕开了这个口子，相信也有些有亲眷或是有更好去处的人离开，对殷中也是个好处。”

顾晓话毕，柳家人也都直直盯着程营，期待他的回复。

柳西从柳西来劝他离开殷中时，就万分纠结，一直没给柳东一个准信，这也导致了劝导工作很难开展。

柳东就这么一直往柳西所在的地方跑，连着几日就引起了其他的人的注意。

也因此有人问道，柳西言辞闪烁，并没有据实相告，而是说家里有些事，话就这么传到了程营那里。

后来不知道是谁从柳家村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是顾晓和柳家村人准备离开了，因此日日来劝说柳西。

但其实即便没有这么一遭，这事程营也早晚会知道的。

毕竟现在要打开城门，还需要他的同意，顾晓是打算到了最后一天再和他说的，现在只不过时间提前了。

不过这样也好，即便被拒绝，也让他们有了时间去改变。

“那你们要去哪里，可是要去京师。”程营面容惆怅，问道。

“不是，我们去漠北。”顾晓道。

顾晓之前有想过若是殷中是个可以长久留下的地方，那就打算留下来。

现在离开，也是经过多方面思考，以及也有关宿信件的影响。

关宿回信后，小树就飞快的回来复命，顾晓也得知了他现在的多重困难，毫不犹豫答应了替他照顾关玉的要求。

相处的这么长时间，无论是顾晓还是柳家人都还是对她有感情的，能帮的情况下，肯定要帮。

而且他们本来也打算离开，不过是顺道的事。

这次的回信也让顾晓知道了，京师现在是个不可去的地方，那关宿信里所提到的漠北就是他们唯一的去处了。

漠北位于最北端，除了冬日时间较长，天气寒冷，动植物不利于生存以外，剩下的几乎全是优点。

漠北位于最北端，对于长期生活在南方的蛮夷人来说是禁地，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攻打漠北。

一来是漠北的天气，他们适应不了。二来就是此地苦寒，能生长的农作物少之又少，益处不多。

那是光打可能耗费的人力，都不如得到的好处多，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打这样的地方。

另外就是漠北相邻的喀尔塞国远不如大江，是一个只有一百万人的小国家，万不会攻打大江，因此地理十分安全。

最重要的是此地人烟稀少，对于流民接纳度良好。

也一般也只有发生战乱的时候，漠北的人数才会有些起伏，很多流民会到此地。所以对于流民，漠北是秉持着来者不拒的态度。

漠北的北漠将军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但因为身处北地条件艰苦，所以军队人数并不多，只能也保证漠北的安全。

综上，顾晓毫不犹豫选择了这样的目的地。

“漠北确实是个好去处。”程营听后深吸了一口气道。

他之前也与漠北的北漠将军有交集，两人在京师一见如故，可以说心心相惜。

听到顾晓选择的目的地，他也说不出不好的话来，更不能在厚着脸皮请她留下。

他也清楚现在殷中的情况，或许顾晓的离开，不失为两全之策。

顾晓听到程营这么说，心里的不安也缓和了几分。

就在这时，柳西破门而入。

他今日没见柳东前来每日一次的劝说，本还狐疑，难道他大哥就这么放弃了。

结果就从别人口中得知，将军亲自去了柳家人所住的客栈，他顿感不妙，便急忙赶来。

“将军……”柳西额头蒙着一层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天知道他跑的有多快，他太害怕因为这件事情将军误会他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人。

他也知道现在殷中不再从前那个殷中了，柳家人是他的家人，他不能弃亲人与不顾。

可又不能背信将军，做不仁之人。

他已经打算拒绝和柳家人一起离开，他作为大江的好男儿，无论是为报将军救命之恩还是为家国，他都应该留下来和殷中、大江共存亡。

当然顾晓带柳家人离开，他是十分支持的，也打算帮助柳家人一起劝说将军。

只是他还没有行动，将军就找到柳家人，他立马慌不择路赶了过来。

“柳西，你来了，你坐，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程营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柳西坐在那里。

柳西本就担惊受怕，此时听到将军让他坐下，很是羞愧难耐。

“将军，我可以站着。”说着柳西站的笔直，颇有傻大个的样子。

“让你坐你就坐，现在没有将士之分，我是来拜托你事情的。”

听到将军要拜托他事情，柳西受宠若惊，“将军言重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柳西万死不辞，为将军肝脑涂地，为之荣幸。”

顾晓听到自己二舅这么说，眼皮直跳。

他这二舅还挺会吹彩虹屁。

柳西坐下来后，程营又是一个惊天操作，他带着柳家众人的面，同柳西道歉。

确实是他无意间听到了几人的私人事情，现在有公开登门拜访，多有叨扰，不是他该做之事。

程营这个态度，让顾晓心里都有了点罪恶感。

她趁乱而走，还有挖走人家的人，实在是不讲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