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的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头突地一惊,这不是空伦境吗,传说此境专门对付妖精鬼怪,此光照进的是灵魂深处,所以饶是法力高强的妖魔都是无处遁形的。
她的眸子沉了沉,竟然有此等宝器,难道她真的命丧于此吗,心头不禁涌上了一抹酸涩。
方河冷笑了一声,对着冷飞宇说道:“我让你看看你的夫人是不是妖孽!”而后将那拿着空伦境的手缓缓抬起,一时之间境内光芒显露。
冷飞宇握着剑的手一紧,心底闪过一丝慌乱,大喊道:“你要做什么妖法?”他快速的朝着云梦看去,“梦儿,梦儿。”此时她的面色微露苍白,身子缓缓向后倒退,冷飞宇心中一紧,赤红了一双眼,抬起剑对上了修道士的剑锋。
云梦看着方河,见他满面的严肃,料想今天可能逃不过了,她冷然一笑,手一幻化,变成无数冰刃往方河所站之处飞过去时,那冷冷的境光便照在了她的身上。
“啊!”云梦痛苦的大叫一声,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自身上传来,密麻麻遍布全身,恍若要将的身体刺穿一般,那光照进她的灵魂深处,扎在了她的浑身。
一丝丝猩红从她的嘴角滑下,云梦摇晃着身子,摇摇坠坠的仿若随时都会掉落。
冷飞宇的心中一痛,手上的剑跟着一顿,嘶喊着:“梦儿!”而后便要朝着云梦飞奔而去,可是当他看到云梦那蠕动的蛇尾的时候,面上渐渐露出讶异,脚下的步子已经缓缓止住。
那空伦境本就是仙家之物,对于她而言,妖对仙无异是以卵击石。她努力不让自己原形显露,用上修为和那光拼死挣扎,才避免了蛇相毕露,可是内里具是一片损伤,元神也微微有些**漾,最终蛇尾还是无法控制,显露了出来。
方河看了她那蛇尾,恍然一般说道:“原来是一条蛇妖,你如此强撑倒算本事。”他内心中有些微微诧异,这女子的信念之强,一般妖怪早就在空伦镜下原形毕露,连挣扎都不可能,但此女子还竟然维持半人身,不过她定也是伤的极重。
云梦猛然一颤,本能的往冷飞宇那边看去,只见他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云梦做事不同于箐箐,一向稳重沉稳,也藏得如此之好,几乎都没有破绽,所以如今冷飞宇的表情,她自然是有所料到的。只是,她的孩子,云梦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肚子,还未出世,便要随她命绝于此了吗。无力的感觉涌上心间,孩子,娘保护不了你,你可会怪娘?
思绪更加烦乱,一股血腥涌上喉头,云梦嘴角的鲜红越来越多,此劫怕是难逃了,不过她也要劲力一拼,猛地,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坚定。
“梦儿你当真是妖?”冷飞宇面色复杂,他的梦儿是妖?那他的孩子岂非也是妖了,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了心头,一时间,心绪难平,连带着呼吸也渐渐变为不畅。
云梦朝着冷飞宇牵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看着他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此话一出,便见到冷飞宇沉默不语。
凉意自心头传来,云梦不再看她,白绸自手中脱手而出,朝着方河袭击过去,方河勾起嘴角,自知她还做鱼死网破的挣扎,未免多此一举,凭她现在身负重伤,她现在根本就伤不了他分毫。冷冷开口说道:“你这么做也是徒劳的,还不束手就擒!”
云梦这一动,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冷哼道:“妄想!”随后那白绸紧紧缠上了方河的身子,死死的勒紧,一端稳稳的潜在云梦的手上。
方河瞥了那缠绕在身上的白绸,随后剑上的气流一阵旋起,仿若利剑一般,顿时身上一松,那白绸尽化为碎片。而后,一强大的冰箭向自己冲来,原是云梦素手轻挽,捏出了一个诀,稳稳向他飞过来。
冷飞宇见她衣襟之上一片血红,全是她的鲜血,嘴角边的猩红还在缓缓滑落。他知道云梦虽然贤德,世间少有一个女子能与她相比,可是她的骨子之中却是比任何一个人更傲然,更执拗。心中一阵抽疼,握着剑的手指紧紧收住。这一刻,他想,是妖也好,人也罢,他只希望她不要受伤,她伤痕累累的样子,让他的心头更加的疼痛。
见到她这般不要命的做法,方河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是你自寻死路。”他挽了个剑诀,顿时一阵银光包围住冰箭,只见那冰箭碎成几十片,而后稳稳的朝着云梦站着的方向快速的反飞回去。
“梦儿!”冷飞宇猛然的一惊,快速的一个飞身朝着云梦奔上去。
她听到他叫唤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朝着冷飞宇的方向本能的看去,只见他一脸懊恼和紧张,快速的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心头一热,她竟然忘记了身在何方,如果时间停在这一瞬那便是有多好,云梦喃喃道:“飞宇你……”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腹部和肩上传来一阵痛意,竟然是那破碎的五六支冰刃狠狠的插在了她的身上,冷飞宇见状,脸上大骇。
“不要过来……”云梦痛意显现,不要,不要过来,可是她的气息已经渐弱,声音是那么微不可闻,猛地小腹一痛,只感觉都两腿间的湿濡,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孩子,她的孩子……
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身子一热,被冷飞宇稳稳的抱入怀中,调换了位置,被他保护住,而那剩下的冰刃狠狠的插入他的心间,手臂,肩膀之上,又深又狠,足有十几支。
冷飞宇微皱起眉头,看着怀里云梦蹙起的眉头,伸出一只带血的手,轻抚着她的面容,温柔的说道:“我不疼的。”一开口,那源源不断的鲜血便从他的嘴角滑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梦摇着头,那泪珠一颗颗滑落,她心疼的捧着冷飞宇的面孔,那十指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那身上痛意让她发抖,还是心间上的疼痛。两人的鲜血都缓缓滴落交汇着,已经分不出是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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