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才想起方才去处理刘庆和那些丫鬟婆子的小厮此刻还没回来。
这不由得让他心中一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一步一步地落入姜瑶的圈套。
他刚想要阻止,那丫鬟却已经大声地念了起来。
从如何被崔氏的收买、威逼利诱不让姜瑶离开院子、阻止姜瑶见外人,再到不听话关小黑屋、恶意断粮、被姜蓉虐打……
这一桩桩的事迹,无不让人气愤难当,恼火不已。
这哪里是照顾,这简直是虐待!
姜瑶可是他们姜家的长房嫡女,是代表着姜家门面的贵女。
姜文聪一家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
难以相信这会是顶级世家内发生的事情,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家庭,也不至于做出这样虐打亲侄女的事情。
此时那些不明就里的族亲们不禁为姜瑶的经历感到悲愤不已,同时也明白了姜瑶今日为何要如此决绝的坚持要分家。
要是他们是姜瑶,他们也要远离这么恶毒的一家人。
正当子柳讲到姜蓉试图用锥针杀害姜瑶时,姜文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姜瑶就怒道:
“姜瑶,够了,你到底想怎样?”
“不过是回顾一下,叔叔婶婶照料我的昔日往事而已,二叔又何必大惊小怪。
“既然二叔不想听,子柳,你就别念了。
“反正盖了手印的原版也已经送官府去了,这自有官府去审查。”
这话顿时让姜文聪心惊胆颤了起来,连同刚才纵火案一起,这罪名可不少。
关键是那些认罪书可都是签字画押的铁证,姜瑶这是连洗脱罪名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他难以相信,他那些朝堂上的政敌知道了此事后是会如何地对他落井下石,说不定还会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官位。
毕竟若他连寄养在自家的亲侄女都没法照料好,又如何担当丞相一职去照料好整个大赵。
人证物证俱在,这样的指责,他是难以反驳的。
他此刻是再次确信了女儿说的,姜瑶就是他们一家的祸害。
只恨自己女儿当初怎么就没能用锥针杀死她,后来落水事件怎么就没能淹死她,让她此刻还能活蹦乱跳地祸害他们一家。
又恨崔氏做事不够干净利落,屡屡落下把柄被姜瑶拿捏住。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局他输了,输得彻底。
他也看出来了,今日姜瑶是誓要报复他们一家之前对她的伤害。
分家不过是个藉口,她就是要在所有的族亲面前把他们的暴行给暴露出来,让他们一家在世人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
不过,幸好此时还来得及挽回,所发生的这一切还停留在姜家内部。
他不得不妥协地向姜瑶问道:“那姜瑶,你想怎么样?”
姜瑶噗呲一下笑了,他听出了姜文聪言语中的妥协意味。
但他以为妥协就可以了吗?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姜文聪看着姜瑶这一笑,也愣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姜瑶至少会摆出一副要与他谈判的态度,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屑一顾的嘲笑。
本来向一个小辈低头已经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了,现在还被这小辈嗤笑,这顿时就让他勃然大怒,却又不得不顾忌姜瑶手中拿捏住的把柄,只好怒目圆瞪地对着姜瑶再次问道:
“那我的好侄女,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着姜文聪这几乎咬牙切齿的问话,姜瑶笑得更灿烂了,“二叔,别紧张,侄女我可没想怎么样,现在不是已经在分家了么?淡定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听着很绕,但姜文聪还是听出了姜瑶的意思。
那就是她姜瑶不接受妥协,该分家的分家,该报官处理的就报官处理,当然他们一房自然就逃不过被世人取笑,妻女可能还会面临的牢狱之灾。
显然姜瑶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二房了,他只好再次看向在上方一直闭目养神的姜明泽,言诚意切地劝道:
“爹,你就这样放任姜瑶胡作非为,置我们姜家的名声于不顾么?”
话音刚落,姜文聪才自个儿醒悟了过来,今日发生的这一切竟然都是针对他们二房一脉的陷阱!
难怪他爹同意分家,又坚持要留在大房一脉。
显然是要放弃他们二房,从此与他们这一脉撇清关系。
分家了以后,他们这一房的名声如何又与姜家主脉一家有何关系。
终于看明白事情真相后,姜文聪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姜明泽就怒吼道:
“爹,你就是偏心,你一直偏心大哥,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就对我的前程不管不顾吗?
“我此刻可是位居丞相,你真的要姜家一脉的人都与仕途无缘吗?”
若说姜瑶之前是在讲证据摆事实,姜文聪这话则近乎于蛮横与**裸的以权要挟了。
此时,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从侧面账房径直走了进来,无视在祠堂上叫嚣的姜文聪,拿着手上的一叠纸张就向坐在上方的族老们恭敬道:
“姜林德一脉已完成对账,其中大房资产有多处丢失,包括有五百亩良田的地契丢失、三个庄园的地契丢失……”
听着这分脉账房管事所报的一连串单子,姜文聪顿时从愤怒转为震惊,这哪里是崔氏说的挪用一点大房钱财补贴二房的家用。
这挪用的也太多了吧,他们二房怎么可能需要花这么多资产?
这么一长串单子,也够他们整个二房不吃不喝好几十年才花得完吧。
但这还没完,只听见这名管事继续说道:
“应大小姐的请求,我们把大房陆氏的嫁妆单子也盘点了一遍,其中三十间铺面的房契丢失、五十间帝都住宅的房契丢失、十个庄子的地契丢失、顶级首饰套装丢失约百件……”
这下所有人都一片哇然,底下的人更是忍不住纷纷惊呼着:
“难怪方才文聪提议要把库房的财产简单处理,这不就是做贼心虚么。”
“这嫡系二房是要把大房的财产直接占为己有呀,难怪不愿意分家。”
“可不是嘛,就是欺负大房现在只有姜瑶一个女娃,人家刚才也说了觉得不公平。”
“但不能因为你觉得不公平就把人家大房的资源给抢了过去吧。”
“文聪还是当朝丞相,这样小偷小摸的行径,又如何管理大赵,这实属是我们姜家之耻呀,这分家是分得对!”
……
听着下方毫不隐晦的讨论声,姜文聪的脸色瞬间铁青了一片,忍不住辩解道:
“这位账房族亲,你会不会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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